迷人的咸菜

虽是桑拿天，早晨上班的时候，我仍绕了个圈子去一家饭馆吃早餐。其实，也不过是一些稀饭、豆浆、馄饨尔尔，真正吸引我的是这家的咸菜——那种拌着红油的酸酸辣辣的泡菜丁。

因为爱喝稀饭，家里总少不了各式的咸菜。每到周末，我总要在粥罐旁边码上一圈儿的小碟子，什么榨菜丁、芥菜条、萝卜干、橄榄菜、酱豆腐等等。逛超市的时候，一走到腌酱食品专柜，我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步子，拿起一个个小瓶子、小袋子细细地看，希望能发现点什么新奇的东西。为此，LD曾恶毒地攻击我是“前世是个燕巴虎儿”，当医生的老妈也提醒我“小心高血压啊！”。

其实，我妈妈就是个腌咸菜的能手。小时候在东北，家家都离不了咸菜，因为日常生活中玉米类食品太多，不吃咸的佐餐就会胃酸。除了东北主妇均擅长的腌咸蛋、糖醋蒜、蒜茄子以外，老妈还自己创新了许多小咸菜。冬天的时候，她把圆白菜、尖辣椒、香菜、胡萝卜切成小片，用盐、味精、酱油和芝麻油拌好，放置一天，第二天晚饭的时候盛到白瓷碟子里，用它来配黄橙橙的棒喳粥。我婆婆腌菜的“资格”就更老了，她腌的酱黄瓜真是惊世骇俗的咸，切成丁后须用水泡上一整天，然后才能用来炒鸡丁或水发的黄豆。婆婆还有一绝，就是把酸白菜心洗洗干净，切成小块，再用辣椒油或是炸好的酱拌拌。这个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但逢年过节时特别适合用来对付大鱼大肉后的油腻。

除了萝卜干、榨菜条外，熏鱼、腊肉之类似乎也应该算在咸菜范畴之内。我曾经在欧尚超市买过一种瓶装的腌螃蜞，好像是宁波产的，有点像江南的醉蟹，但只是一味的咸，没有浓浓的酒味。因为有了它，一顿饭我就可以干掉三大碗的白粥。同一处卖的还有瓶装的小蛏子，我没有买过，估计味道和螃蜞差不多。

东北长大的孩子都知道，松花江盛产一种小白鱼，当地人称“小白piao（四声）子”。这种鱼腌一腌，再煎得金黄，可是佐粥的好东西。我上大学时，有一年放寒假回老家，临开学的那一晚，收拾好行装后走到厨房，发现老爸正蹲在地上收拾小白鱼，问他做什么，他说“煎点鱼让你带到学校去喝粥”。我看到他的手浸在冰水里冻得红红的，眼睛立刻就湿了。时过多年，那一幕仍清晰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