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肺病魔爪下的可怜生命

中健网 >> 疾病库 >> 呼吸疾病 >> 尘肺 2006年08月18日 中健网·呼吸 佚名

  在浙江宁波 ,生活着这样一群人 :他们来自重庆忠县和江西瑞金等贫困地区 ,原本是为了摆脱家里的赤贫窘境 ,满怀希望地到宁波鄞州编织蔺草席 ,结果没有摆脱赤贫却得了在他们看来不亚于癌症职业病──尘肺病。患尘肺病二期及以上的在等死 ,患尘肺病一期的继续工作 ,更有一些人还蠢蠢欲动想加入这样的行业。患病的人没钱治病 ,有的已通过“私了”得到一些赔偿 ,但抵不上治疗费用 ,有的却还在为求赔偿而奔走……

  我们关注他们的贫困生活 ,更关注他们勤劳艰苦的奋斗 ;我们悲悯于他们生活之困苦 ,更悲悯于他们生活的希望被剥夺 ;我们企盼我们的报道能给他们一丝宽慰 ,更企盼我们的报道能唤起全社会共同来关心他们……

  这个可怜群体的悲惨境遇已经引起重庆市有关部门的重视 ,该市司法局派出的法律援助人员正为事情的妥善解决而上下求索。本报本期披露这个不幸群体的生存状态 ,下期将刊登这个群体维权之艰辛。

  命悬一线

  身患二期尘肺病的李邦才体弱得连看人一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医生说他最多活不了三年。可是 ,他的老乡们觉得 ,李邦才今年就到了“大限之年”。如今 ,李邦才躺在宁波市鄞州区一间比仓库好不了多少的小屋里。这间屋子是当地人放杂物的房间 ,四处漏风 ,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 ,地面潮湿 ,摆上一张双人床之后就没有多大空地了。不少民工住在这样的民房里。李邦才目前只有三件事情可做 ,去医院“看病” ,等待最终的“赔偿”和等待生命的结束。

  说是看病 ,其实只是在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去医院挂一次吊瓶 ,平时只是熬着。李邦才的肺已经撑破过两回 ,最严重的一回 ,肺气肿百分之七十。厂家当初私了赔偿的五万多元花完了不说 ,他又欠下了几万元外债。今年三十多岁的李邦才万万没想到为了逃避家乡的贫苦生活出来谋求一个“好生活”的结局竟然是这样。妻子和他一样 ,也在蔺草加工厂工作 ,怀疑患上了尘肺病。两口子至今不知道怎样向 10岁的儿子解释家里发生的一切。

  整天围绕在李邦才周围的是一些同样身患尘肺病的同乡 ,有的也是“命悬一线”。看到同乡的悲惨状况 ,他们就想到了自己。尘肺病病人一方面灰了心 ,另一方面不能干重体力活。这些人每天什么都不想干 ,一天到晚聚在一起闲聊 ,他们把这种生活状态叫做“玩”。病情轻一些的人因为要维持生计 ,不得已继续在蔺草厂或者其他地方工作。

  家庭灾难

  重庆市忠县司法局的法律援助人员告诉记者 ,尘肺病已经给不少家庭带来了灭绝的打击 ,有不少家庭夫妻二人同患尘肺病 ,有不少家庭弟兄几人同患尘肺病。这些家庭已经面临家破人亡的境况。

  李邦才的哥哥李邦成和妻子也都患上了尘肺病 ,和弟弟一样 ,他也是二期患者。李邦成妻子的病情不严重 ,为了挣钱 ,每天还在上夜班。家里两个小孩在上学 ,听到他们患上“绝症”的消息 ,成绩直线下降。

  拥有同样经历的人还有许多 ,他们的经历就像一个模具里制作出来的一样。

  民工王建华和他的妻子同患尘肺病。

  民工刘智勇两兄弟都是尘肺病二期。民工陈其伦和他的妻子也患尘肺病。

  求生与患病

  尘肺病就像一场灾难一样 ,袭击了这些来自重庆忠县拔山镇等贫穷山区的农民。忠县司法局的调查报告称 ,从 19 9 5年起 ,这些地区先后有一千多名农民前往宁波市鄞州区的草制品厂打工。

  整个忠县近一百万人口中 ,有近三十多万人外出打工。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局面 ?除了农村劳动力过剩之外 ,另一个原因就是当地的生活水平太低。据统计 ,忠县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只有近两千元。这个人口大县除了农业收入之外 ,没有什么特别发达的工业和第三产业。

  李邦成说 ,他们的家乡人均耕地只有几分 ,家里住的房子和外出打工时住的小屋差不多 ,光靠种地的收入远远不够生活所需 ,更不用说供小孩上学了。尽管到外面打工很辛苦 ,但是 ,比起家里的贫困生活 ,外面的世界对他们充满了魅力 ,因为那里有钱赚。李邦成和他的同乡们至今把钱称为“钞票” ,这种夸张的讲法 ,说明了他们对金钱的渴望。

  实际上 ,他们在宁波打工的日子也并不好。蔺草行业是个季节性行业 ,资金雄厚的厂家一年最多也只生产六七个月。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 ,他们每天早上三四点钟工作 ,晚上九点多钟才能收工。就是这样工作 ,工人们每月最多的时候也只能拿到一千多块钱 ,除去必须开销的二三百元 ,每个月还可以剩下几百元。这几百元的“钞票”就是他们养家糊口、供孩子上学的“生命钱”。不在蔺草厂工作的其他时间 ,民工们可以在当地的建筑工地上揽个小活。很多人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八九年 ,直到患上尘肺病。然而 ,尘肺病把他们的一切想都终结了。

  尘肺病在医学上称为“不可逆转的病状” ,有的患者病情会逐渐恶化 ,并最终导致死亡。按照法律规定 ,一期尘肺病患者应该脱离粉尘工作。可是 ,因为生计的原因 ,大多数一期的患者还在工作 ,有的甚至还在蔺草加工行业工作。这样的结果只有一种 ,那就是病情加剧 ,最后也成为二期病人。

  生存的希望

  很多患病的民工不得已都回到了老家 ,可是繁重的生活压力和治病的开销又把他们“逼回了”宁波。一方面当个小工挣些维持生活和简单医疗的开支 ;另一方面 ,等待赔偿的结果。但是 ,能打得起官司的人实在太少了 ,不用说请律师的费用 ,就是在市区里跑各级主管单位的路费和材料复印费他们都拿不起。病人的病情越采越重 ,“官司”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 ,家属们都害怕病人等不到赔偿款判下来即匆匆离世。

  “本来是想出来谋求一个生活的出路 ,可没有想到生存的希望都被尘肺病剥夺了。”一位律师用自己的话道出了民工的辛酸。

  可是 ,在民工的家乡依旧有着为了生活外出谋生的农民 ,依旧有人会加入到蔺草加工业的行列或是其他可能患上职业病的行业当中。“如果不改善民工的工作环境 ,悲剧随时会发生在另外的民工群体身上。”那位律师补充说。

  相关背景蔺草貌似稻草 ,专门为了编织日本需要的草席 (榻榻米 )而种植。蔺草编织业是宁波鄞州区的主要产业 ,也是宁波市的主要出口产业之一。蔺草行业的发展始于 80年代后期 , 9 0年代中后期兴起。现在 ,鄞州区高桥镇等地的蔺草加工厂约有三百多家 ,从事相关行业的民工有近两万人。

  因为设备简陋 ,蔺草编织业普遍存在着粉尘超标的环保问题。在整个加工过程当中 ,两道工序的粉尘含量最大──“烘干”和“拔草”。蔺草在制成草席之前 ,必须在烂泥里浸泡之后再烘干 ,然后按照蔺草的长短人工分类。这就是“烘干”和“拔草”两道工序。这两道工序会产生大量的粉尘 ,目前发现的尘肺病患者全部从事这两道工序的劳动。

  从事这两道工序的大部分民工来自重庆的忠县和江西的瑞金 ,通过各种渠道确定身患尘肺病的民工有六七十人 ,有二百多人怀疑自己患上了尘肺病 ,正在通过有关医疗单位进一步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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