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介绍本书的网页上,《新闻周刊》的一项调查被用作注脚,在918名结婚适龄期男女中,有40.8%的人称自己有过一次或多次的“一夜情”经验。但是具体的感受如何,没有量化的表达;男女心态的差异,也没有被提及。性从来就不只是性。在欧阳雪离开采访的酒吧之后,之川突然想到,“这是一个不快乐的城市”。在接受《南方周末》的采访时,他对此总结说,都市生活的节奏紧张,年轻人的生活看似丰富,其实乏味,新新人类在个人哲学上比较混乱,自我意识强,心理尤其敏感,这就是他们的“不快乐的城市”的成因。
在这个具象又虚拟的“城市”里,实际上存在着一个需要关怀的生态圈。在这里感官从未有过地苏醒,精神从未有过地失重,开放的
性爱就像醇酒,只能带来短暂的欢乐,最后却令人难堪又沮丧———即使《天亮以后说分手》只有采证的价值,也足以让人们认识到,中国城市中无迷惘的一代,但有迷惘的一群。至于女性,除非她们能够让自己的性道德与性冲动平衡,否则还将像当年的勃莱特以及她的朋友们一样,虽享有
青春,纵情欢乐,却不能厘清生命之迷惘。使用身体之日,正是她们面临社会问题之时。按照社会学家的划分法,即为越是享受医学身体,她们就越是面临世界身体、社会身体、政治身体和消费身体的异化。
李银河博士认为,在都市生活中,回避速食爱欲是不可能的,“由于生殖与性活动的疏离已成不可扭转之势,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把性当作纯粹的感官享受。如果说性仅仅以其自身为目的,那么不但生殖的目的不复存在,就连爱的目的也没有绝对的必要了。”但她也提出,在目前社会中,性毕竟还有两个功能,在生殖之外,还用来表达爱和
感情。
有点儿荒诞,《天亮以后说分手》的出版还证明了贞操的功能。
北京工艺美术
学校有两个女孩,分别为17岁和18岁,给之川写信说,看了他的书很受
教育,本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最有感觉的人”,但现在觉得还是留给老公比较“好”。《天亮以后说分手》中写到,外资酒店大堂经理雅丽曾因不是处女而被丈夫抛弃,生活变得不快乐。
既然性成熟群落中最年轻的女孩都在害怕男性的权力,那么在记录速食爱欲的现象时考虑太多的因素,也许并没什么用处。之川的办法也许是最聪明的:不管是道德的、伦理的、医学的还是心理学,什么因素都不涉及,图书封面上只有书名和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