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很快到了落叶的季节,回家的那条熟悉的青砖路上铺满了法国梧桐的叶子。每天我都会见到孟一和他那辆熟悉的铁驴伙计,只是后面载的人不再是我。
前些日子,妈妈问我现在一天喝几瓶牛奶,我说三瓶。妈妈担心地问我会不会营养过剩,我告诉她现在是非常时期,营养少不得的。怨不得妈妈怀疑的,以前我是一天一瓶。后来有了孟一,便一天两瓶,一瓶偷偷给他。现在,又多了叶小宛。
今天,叶小宛偷偷地告诉我她喜欢孟一,而孟一也告诉她他也喜欢她。我除了惊讶以外不知道该有其它什么表情。看着叶小宛一脸的甜蜜,我无所适从。
星期六我和孟一去看我乡下的奶奶,坎坷崎岖的路上,我问孟一:“孟一,你觉得叶小宛怎样?”孟一想了想说:“我正想跟你说呢,她在班里的时候有那么多话跟我说。可是毎次送她回家,她从来都是沉默的。除了跟我说谢谢两字。”从孟一的眼睛里我看不到说谎的痕迹,可是,为什么叶小宛会跟我说她跟孟一……
直到冬天里最后一片梧桐树叶子掉光,叶小宛在我面前仍然继续着她那个我不明所以的谎言。
我没有拆穿她,我在等,等她向我坦白的那天……
5
这个冬季第一场雪下得出奇的大,晚上,我给叶小宛打电话告诉她明天一定要多穿衣服,还跟她约好明天我们一起堆雪人。
第二天我身边的位子一直空着,直到下午班主任告诉我们叶小宛休学去治病。叶小宛走了,留下的是记忆,还有她留给我的信:松子,对不起!我发现越是接近生命的尽头我对这个世界越是留恋。留恋要离开的世界是件特痛苦的事情。所以我不想跟任何人再有感情的牵连。本来我做的很好,但是你又让我对世界有了留恋。所以我一直想让你恨我,可你都包容了我。你曾经告诉过我你和孟一的事情,所以我知道孟一一定是对你非常重要的人,所以我想只要我抢走了孟一,你一定会恨我,这样我就可以没有牵挂地离开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我会在天国保佑你。
叶小宛这个可怜的傻瓜,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她的“阴谋”,只是她永远也不知道我和孟一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孟一被她妈妈——也就是我爸爸的情人抛弃后,是我妈妈收养了他。只是这些,她不知道。
小傻瓜,我要告诉你所不知道的真实谎言。
听做医生的妈妈说,红斑狼疮不是绝症。我决定让经商的父亲帮助叶小宛。孟一说:我准备在班上发动大家集资,让她尽早回到我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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